杀死知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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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 (还在一个人过) - 刘大壮



【我曾以同等于黑白琴键的感情去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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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从梦魇里挣扎醒 窗户透出细碎的光亮应该是对楼的灯光或者高悬的月亮 应该快天亮了。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将倒扣的屏幕翻开,智能体感响应自动亮起。眼睛不适应突然升高的亮度,皱眉躲开之前看到一晃而过数字。


6:13,真是个尴尬的时间。


短暂的闭眼呼吸之后将自己从混沌中整理出来,大脑清醒之后运转起来。 又是她,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至少在白天的时候,还以为淡忘是理所应当,或者是我们已经各自剥离出对方生活。奇怪的是梦里与回忆无关,更多的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没有想明白。可能是神经深处的记忆最后产生的一点回响,害怕机体永久的遗忘或者丢失。


人生真奇怪,你越想忘记的东西出现的频率总会被提高,以各种被被动的方式高频的出现在你的回忆里。


“那姐姐呢,姐姐喜欢我吗?”


她将手伸进我额前的碎发里揉搓两下。手很软,她逗趣般的轻笑出声,我才慌张的躲开她的手。春天的风带着不知名的花吹起她的裙摆,我闻到她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轻轻软软的,惊起一阵波澜。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其实困住我的并不是她,而是那段回忆以及那个时候的我,还有雨水打在地上渐起的点点水花。


突然出现在梦里的人比早起更让人觉得烦躁,站在阳台上刚好看到对面的厨房,早起的女主人忙碌着准备一家的早餐,看着像是蒸熟的包子配上鲜榨的豆浆,将冒着热气的早餐被装盘端出之后,贤惠端庄的女人走出房门,可能是去叫醒还在熟睡中的一家。


梦里是我们结婚的场景,在新西兰,一个阳光充足没有潮湿的地方,可是之后我们分开了,我好像变成了一尊蜡像,整个人烧的只剩半截,可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我们相爱的时候。


烦躁不安的吹了会夜风,摸出一根烟点着,没由来的不安就需要一个寄托和发泄的动作来掩饰难堪,楼下车水马龙的喧嚣繁华,人群如同蚂蚁般,偶尔聚集,偶尔零零星星分布在街头巷尾。


我以前是不抽烟的,喜欢沾染烟草的兴趣和语言的游刃有余一并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习惯,一个伤身一个伤心,脱口而出的漂亮话都是善意的谎言,天边已经微微泛白,细细碎碎的鸟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风吹久了有点冷,回身想加件衣服才想起来,又要到春天了。


“你是清风,也是朝露。”


她好像是我的洛希极限,天体自身的引力与卫星造成的潮汐力相等时的距离。当距离少于洛希极限,卫星就会倾向碎散,继而成为天体的环。我是那颗卫星,慢慢靠近,慢慢沉溺,慢慢撕碎最后的理性。她呢,她是早春的第一枝蔷薇,也是凛冬的最后一朵梅花,她是荆棘丛里盛开的猩红玫瑰花,是在便利店里永远缺货的蓝莓味爆珠香烟是金店里锁在展览柜里拒绝出售的名贵珠宝,是飘飘摇摇,怎么都抓不住的鲤鱼旗帜,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


在最后一场春雨落下的时候。她说,抱歉,还是算了吧。砰的一声,子弹穿过我的胸膛,透过雨帘我看见她握枪的手在颤抖,感觉到有东西染湿我的衬衣。我感到惋惜,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衬衣,在出门前熨烫了好几遍,当然也为她的眼底的自责与悲伤,她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应该流泪,眼泪可不是个好东西,会遮住那清澈的瞳孔,还会把记忆变得苦涩。


疼痛在蔓延,身体的保护机制让致命的疼痛总是慢半拍,让人平静下来之后才能去体会那种后知后觉的悲伤。我不应该怪她,是我给她伤害的权利,老实说我挺高兴的,人总是要得到肯定的答案才会死心,再明显的暗示都会自己找到千百种借口。


但是我想我和她这辈子是和解不了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失去理智变成意气用事的孩子,而她让我觉得我是个廉价到底的倒贴货。闲下来我也会想,如果当时我能少爱她一点,说不定她就会发现我是个特别好的人。有时候,爱太多会让人面目可憎。


穿好衣服随手拿了一块面包,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下降给人轻微失重的错觉,不顺利的早起给一天开了不好的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不是已经从梦里醒来,就像我分不清我是怀念她,还是怀念四年前的我。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下一场雨能帮我带句话,就给她说,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梅雨天气又要来了,记得不要着凉,等我们下次见面就应该穿短袖了。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


我们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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